那是一個“赤日炎炎似火燒”的夏天的正午。陡玻下,有位小伙子坐在皮箱上,無精打采。那打過發蠟的大背頭上落了一層塵土,黃仆仆的,失去了原有的光澤,有些頭發滑落下來,貼在額前。任憑他拚命地搖著折扇,汗珠照舊地沿著頭發往下流著、滴著。他抬頭看看天,站起來,提著皮箱準備上路。他覺得皮箱防腐有千斤重,就又放下了。
這時,一位老農正吃力地拉看一輛滿載蔬菜的板車準備上坡,臉上汗珠成串地流淌下來。小伙子好不高興!
他精神一振,提起皮箱迅速而輕巧地放在板車上。他深深地噓了一口氣,暗自慶幸“托運”成功。于是,他得意地捋了捋貼在額前的頭發,向四周望了望,忽然低下了頭—他不敢正視過路行人那劍一樣的目光。他想擺脫窘境,裝出一副沒事的樣子抬頭看天?墒,他覺得太陽也在對他發怒,正在把全部的熱量傾瀉在他身上,好象要把他烤燃似的。他感到異乎尋常地煩操,臉在發燙,有一團火在燒。這時,他看到板車緩緩滾動的輪子,老農幾乎貼到地面的身子,就趕忙搶上前去,身體前傾,雙腳后蹬,使出全身氣力,一步一步地幫老農將板車推上坡去。頭發又滑落下來,其中的一些正好搭在眼角,汗水弄得眼晴辣辣的痛,也顧不得擦一下。
板車終于到了坡頂,他松了一口氣。這時,太陽鉆進了云里,坡下正好吹來一陣涼風,他感到從未有過的舒坦,趕上幾步和老農攀談起來……